Hands Locked
11
原訂六點結束的Running Man行程硬是拖到了十點半才完成所有環節的拍攝。
姜瑟琪開著黑色休旅車將兩人送到孫承完的公寓大樓後，便正式下班的揚長而去。
自從裴柱現莫名其妙的出現以後，姜瑟琪的工作量也減輕了不少。
解了鎖，率先踏進門的孫承完嘴裡哼著歌，看起來心情非常的好，臉上也掛著淺淺的微笑，與平常有些鬱悶的模樣相去甚遠。
倒是跟在後頭的裴柱現一臉不悅，
“這麼開心？還說自己手氣好，然後抽到這個？”
對著聽聞自己的聲音而轉過頭來的孫承完，裴柱現舉起手中印有李光洙大頭照的抱枕用力地甩了甩，然後皺了皺眉也噘著嘴，眼神毫無掩飾地透露著鄙視。
“怎麼那麼計較？得了第一名當然開心啊！獎品不重要啦。”
孫承完邊說著話，邊將手伸到背上，撓了撓因為在撕名牌激烈的個人賽中出了一身汗而導致發癢的肌膚。
“…遊戲中手氣好有什麼用，辛辛苦苦得了第一名，抽獎居然抽了個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若能抽到按摩椅該有多好...”
明明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裴柱現還是嘟著嘴、不甘心的小聲碎唸著。
“呃啊，”
孫承完像是耗盡體力般地將自己七橫八豎的摔在沙發上，然後在一聲滿足的喟嘆之後，回應著裴柱現的小小抱怨，
“按摩椅？這種程度是可以自己買的啊，要我買一個給妳嗎？”
一點都沒意識到這種只剩下兩人的日常對話，聽起來有多麼的超出彼此的關係。
“好啊，如果可以的話買米色的或淺咖啡色的那種，別再買黑色的了。唉，”
裴柱現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抱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到底該拿這個東西怎麼辦呢？真的太醜了...”
接著抬起頭，好好地環顧了一圈自己用心佈置、擺設過的客廳，然後決定將這個抱枕扔到平常看不見的地方，來個眼不見為淨。
“抱枕我收在儲藏室了。下次有機會辦粉絲見面會的時候拿出來當成搞笑的抽獎獎品吧，搞不好那在網路上還能賣......承完？”
處理完抱枕回到客廳的裴柱現，在看到剛剛還能清醒地走進家門並跟自己對話的孫承完此刻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模樣，頓時錯愕的不知該說什麼。
她走到了沙發旁，並將手搭在孫承完的肩上，輕輕的推了推，
“想睡的話先洗洗澡，然後去床上好好睡吧，嗯？”
但孫承完只是毫無反應的維持著同樣的狀態，就好像老舊的手機一般上一秒明明還有百分之四十的電力，下一秒卻因電力不足直接關了機。
裴柱現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後便認份的走回房間，並拿了卸妝液及化妝棉再次回到孫承完的身邊。
她先是小心的拿下孫承完的假睫毛，然後拿著沾濕了的化妝棉，敷在孫承完閉著的雙眼上，過了五秒後才輕輕地向旁邊擦拭。
她將用過的化妝棉先擱在桌上，然後再拿起乾淨的一片並用卸妝液沾濕，這次是將其敷在了孫承完的臉頰上。
雖然覺得無奈，但看著眼前睡得像個孩子的孫承完，裴柱現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她用食指輕輕點了點孫承完的鼻尖，
“看看妳，又累壞了？”
然後也想起了稍早回家路上在保姆車裡的聊天內容。
“唰！撕掉鐘國歐巴姓名條的時候...，哇，完全大發！呀，妳們都聽說了吧？今天手氣真的特別好，就是因為抽到了那張『時間暫停券』，才能讓所有成員在同一時間暫停動作三十秒。我也是運氣很好，剛好看到了鐘國歐巴、哈哈歐巴還有光洙歐巴扭打在一起互撕名牌的時候才使用功能券，一箭三雕啊，真的太搞笑了，怎麼那麼順利！妳們記得要看放送啊，拿第一名真的是實至名歸，我超級會玩的...”
夜深了，高速公路幾乎沒什麼車輛，奔馳著的車速使得照亮著黑夜的路燈成了一點點呼嘯而過的光點。
因為遊戲中的勝利，孫承完的情緒非常亢奮，正鉅細靡遺地講述著剛剛撕名牌賽中自己如何又如何智勇雙全的贏得了比賽，手舞足道又表情誇張的好不興奮。
坐在孫承完旁邊的裴柱現看了眼前座中央的後照鏡，也看到了鏡中正開著車的姜瑟琪有些戲謔的笑容，顯然是對孫承完此刻渾然不知只是沾沾自喜在手到擒來的勝利中那單純驕傲的模樣感到好笑。
而看到了姜瑟琪那一瞬間沒藏住的詭笑，裴柱現也立刻明白了孫承完一路過關斬將的好手氣絕非偶然，忍不住會心一笑。
“唉一估，”
姜瑟琪微微抬起頭，利用後照鏡瞄了眼後座的孫承完，
“我們承完這下要在Running Man名留青史了呢，『撕掉老虎鐘國名牌的女人』！Running Man 應該很快就會再來聯絡，趁著話題讓我們承完再多上幾次節目，搞不好也會利用這次的反轉寫新的劇本來個續集。怎麼樣？這麼會玩遊戲，要不要多多參加？一季一次？”
“別了，我已經可以想像明天睡醒全身肌肉痠痛的感覺，而且我也不想把好運全用在玩遊戲上面。”
雖然臉上還是掛著得意的笑容，但孫承完說話的聲音裡已沒有了先前的朝氣。
裴柱現看著面朝向窗外的孫承完，語氣有些調侃，
“說實話，妳真的是太難捉摸了。瞧瞧妳現在這麼開心，早上是誰出門前還大發一頓脾氣想退通告的？聽妳講了一個禮拜不想錄製Running Man，結果攝影機一開機還不是這麼認真的玩，還給我玩到受傷！”
裴柱現雙手抱胸，話說得有些嘲弄。原先是想逗逗孫承完，順便唸唸她的不小心，沒想到卻換來孫承完有些陰鬱且讓人心疼的回應。
孫承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輕輕地吸了口氣才開口，
“藝人這個身份是條不歸路，最主要的業務並不是展現才華、唱歌跳舞，而是要讓大家喜歡我。原以為，我只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當好一個歌手，自然會收穫別人的喜愛。但其實，若是沒有人喜歡我，歌唱得再好，舞台再用心，都沒有了意義。也開始有些困惑，我究竟是在追求成就，還是在譁眾取寵......或許是後者吧。所以，一旦穿上藝人的皮囊，就必需認真、拼了命的去做，不然失去了藝人這個身份，就沒人愛我了。”
裴柱現用食指及中指夾著化妝棉，順時針的在孫承完的臉頰上畫著圈，直到她的臉頰恢復成長期睡眠不足而有些蒼白的顏色。
當那些增添的氣色及成熟都已褪去，孫承完的臉才透著符合她年紀那還有些倔將的稚氣。
裴柱現將手上的化妝棉擱置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孫承完，想到了稍早在休旅車裡時的對話，輕輕嘆了一口氣，
“承完吶...先好好愛自己吧...”
裴柱現伸出手，中指的指尖撫上了孫承完的瀏海，撫上了她的眉梢，然後又忍不住地再輕柔的摸上她白嫩的臉頰。
像是著迷這觸感一般，裴柱現停不下的大拇指摩挲著孫承完的臉頰，迷戀著只能趁孫承完睡得不醒人事時難得的親密。
突然，孫承完倏地舉起了左手，快狠準的抓住了裴柱現還摸著自己臉頰的右手手腕，讓裴柱現一點反應的時間也沒有，只能因為這意料外的舉動嚇得倒抽了一口氣。
接著，孫承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盯著裴柱現因為驚嚇而瞪得老大的雙眼。
裴柱現輕輕地轉了轉手腕，試圖掙脫孫承完的掌握，但卻徒勞無功，反而使得孫承完握得更緊，
“我就知道不是只是單純的臉癢。”
孫承完手上使力，將裴柱現往自己的方向稍稍一扯，使得原本跪在沙發旁的裴柱現也有些重心不穩的又向前傾了一些，與孫承完之間的距離也猛地又拉近了。
孫承完好看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裴柱現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急遽的加快，那凝視的眼神莫名的深情並具侵略性，讓她一時間無法反應，腦袋也空白一片。
孫承完的眼神裡像是只有單純的注視，但同時也像是有著深刻的渴望，讓人無法自拔地墜入她眼神裡的濃烈。
裴柱現覺得此刻的自己是赤裸的。
孫承完知道了自己趁人之危時的親密碰觸，而她一定也看到了自己此刻不知所措、晃動的瞳孔。
她的心臟跳得飛快，強烈到她覺得整個人都跟著心跳的節拍微微震動著，這感覺有些熟悉，熟悉的讓她想逃避，卻又刺激的讓人動彈不得。
接著，她看到孫承完原本盯著自己雙眼的視線慢慢的往下移動，然後停在了自己的唇上。
而這樣的目光，也讓裴柱現不由得緊張的抿了抿唇。
卻也是這個微乎其微、一閃而過的小動作喚醒了孫承完的理智。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褪去了眼裡那令人不安的慾望，然後放開了裴柱現的手，坐起身來。
孫承完舉起手並摸上了自己的臉頰，搓了搓已變得乾淨的肌膚，揚起了嘴角，笑得滿意，
“我喜歡有妳在我身邊。”
孫承完看了眼還跪在沙發上的裴柱現，但不知道為什麼，裴柱現像是有些心虛地迴避著自己的目光，只是側著頭，盯著地毯的一角。
“喔，”
作息日夜顛倒，又常常疲累到只把家當成吃宵夜睡覺的地方的孫承完，坐起身後才發現客廳的一角竟然有一棵已佈置完整的聖誕樹。
她皺了皺眉表示困惑，然後也側過頭、看了看裴柱現，
“聖誕樹？妳買的？離聖誕節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
“是還有一陣子沒錯，”
裴柱現用手撐著沙發的扶手站了起來，然後走向廚房，
“但我等不及了，想把每一天都當最後一天來過。給妳煮碗牛骨湯吧？吃了之後去洗漱，然後也按摩一下手臂跟腿的肌肉，明天睡醒才不會太痛苦。”
姜瑟琪的手指隨著廣播中輕快歌曲的節拍敲打著方向盤，遠遠地，她已看到穿著白色長版羽絨外套的朴秀榮站在咖啡店前的人行道上等著。
很顯然地，朴秀榮對這部不起眼的黑色休旅車並不熟悉，就算它就這麼不尋常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仍是吸引不了朴秀榮的視線，相反的，她反倒是努力墊著腳尖，並面露不悅的左右張望著，彷彿是責怪著前方的休旅車遮擋了自己的視野。
透過車窗看著朴秀榮這透露出真實情緒的小表情，姜瑟琪反倒噗哧的笑了出來。
她隨即放下副駕駛坐的車窗，
“秀榮吶，這裡！”
然後對著朴秀榮驚喜的表情笑瞇了眼睛。
“抱歉，讓妳等了，別告訴我妳從七點就開始站在那裡等。”
“才…才沒有呢，我也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承完歐膩的行程拖到了嗎？辛苦她了。”
“辛苦她了？”
沒注意到朴秀榮回答的支支吾吾，姜瑟琪反而更在意朴秀榮話中對孫承完的關心，
“還不都是她那麼專注於輸贏，每個遊戲都硬要比個高下才會把拍攝拖這麼久的，真是的...這麼計較幹嘛，最後還不是會被剪掉...”
“所以歐膩贏了嗎？”
“這我怎麼能告訴妳？記得死守首播啊！我可是好說歹說勸了好久我們孫歌手才願意上這跑跑跳跳的節目，收視率可不能太難看。”
姜瑟琪向左邊擺頭，確認了後方沒有來車後，才熟練地向左轉動方向盤，並果敢的踩下油門，伴隨著引擎的一陣悶哼，車子又駛上了車道。
朴秀榮將這一連串一氣呵成的動作看在眼裡，忍不住露出嬌羞的笑容，又心動了。
“歐膩，妳平常只載承完歐膩吧？會載別人嗎？”
“不會啊，只有...啊…除了承完之外還有柱現小姐。”
“那個很漂亮的姊姊？”
“嗯，畢竟她現在也是承完的經紀人嘛。”
“可以不要單獨載她嗎？”
“為什麼？”
“就...”
儘管心裡在意，朴秀榮還是壓下了突然地醋勁。
還在彼此試探的曖昧期，酷一點的那方才能掌握多一點籌碼，
“…算了。妳要帶我去吃什麼宵夜嗎？”
“嗯，朋友開的烤肉店，說新開幕會給我好友價，要我帶朋友去捧場。”
“真的？！哇大發，會給我們很多折扣嗎？歐膩請客嗎？”
“這就要看我們待會玩得開不開心囉！心情好的話當然什麼都好說！”
姜瑟琪的語氣裡有著刻意的挑釁，也偷偷瞧了眼旁邊的朴秀榮，想知道她的反應。
沒想到朴秀榮卻猛地坐直了身子，並雙手叉腰，這像是生氣的模樣完全不在姜瑟琪的意料之內。
“呀，歐膩，妳現在是在無視我嗎？把跟我的相處標價了嗎？”
“不…不是...秀榮吶...我開玩笑的...”
“別說了。”
原本只是想調戲一下朴秀榮的姜瑟琪，這下弄巧成拙了，只能安安靜靜地開著車，一句話都不敢說，直到朴秀榮換上了調皮的語調，也一臉使壞的衝著姜瑟琪賊笑，
“妳說這種話會後悔的。跟我這麼有趣的人在一起難道會不開心嗎？歐膩，看來妳得心甘情願地自掏腰包請我吃米其林餐廳了！”
Sorry
剛剛才決定還是要忠於原本的內容。
大綱其實很久以前就寫好了，但是終於寫到這裡還有發文的時候聖誕節早已過去。
過了一晚，想了一下後決定還是把原本的設定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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