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Love
39
“妳在躲我。”
是肯定句。
儘管孫承歡覺得沒臉見裴珠泫，她還是覺得這麼晚了，陪裴珠泫等車是應盡的義務。
幾天下來，裴珠泫非常確定孫承歡的那些眼神迴避不是巧合，她感覺得到孫承歡明明在偷看她，但又拒絕跟她有任何的互動。
每天放學也是匆匆忙忙的一轉眼就消失了，跟以前會貼心地等著裴珠泫睡醒，然後一起去等車說說笑笑的那個孫承歡根本判若兩人。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主角，
這個候車亭曾經堆滿她們的歡笑打鬧，好像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快樂的地方，
而現在，她們只是靜靜地坐著，各想各的心事。
裴珠泫想到幾個月前她們也曾這樣莫名其妙的冷戰。
好像她們的感情常常好的一個程度就會瞬間降回冰點，而她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我做錯了什麼嗎？”
從裴珠泫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輕輕地，甚至有點溫柔的問，眼神卻只是凝視著馬路上呼嘯而過的車子。
“妳喜歡太妍學姐嗎？”
.......
“我去一下洗手間喔...啊，抱歉抱歉，有沒有燙到！”
黃美英在通過桌間的通道時不小心撞到孫承歡的碗，打翻了碗內所剩不多的湯，連帶著餐具也滾到地上。
黃美英相當緊張，連忙抓著孫承歡的肩檢查，然後遞上大把大把的衛生紙。
“沒事沒事，擦擦就好，歐膩妳去忙吧！”
一向貼心的承歡，不管多麻煩的事都是逞著自己去做，就算是別人闖禍了，也盡量平淡反應，不讓他人感到罪惡。
“好久不見了，過得好嗎？”
“嗯...”
裴珠泫的腳原本平踏在地上，金太妍這一問句，裴珠泫的腳交叉向後勾，以腳尖抵著地。
這一系列的小小變化被蹲在地上的孫承歡看進眼裡。
“上次給妳的妳沒用？”
“吊在書桌檯燈上呢，每天都跟我在一起！”
“希望妳喜歡...”
孫承歡蹲在桌子底下擦拭自己被弄髒的包包，盡可能的發出噪音，一方面提醒兩人自己還在可聽見的範圍裡，一方面也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聽到兩人講話的內容。
儘管內容模糊，但孫承歡完全清楚她們在說什麼。
當孫承歡狼狽地爬出桌子底下又坐回座位的時候，她用餘光看到裴珠泫不自然地收回手，然後將右邊的長髮勾到耳後，垂著眼露出淺淺的笑容，而金太妍則是面無表情地凝視著裴珠泫。
“妳喜歡太妍學姐嗎？”
孫承歡的聲音有點顫抖，她控制不了她自己。
明明對裴珠泫的閃躲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問題，也差點因為剛剛的聚餐得以破冰，結果卻在最後因為金太妍跟裴珠泫的互動而感到心煩意亂，讓原本單純的單方面逃避變成了更複雜的局面。
因為孫承歡管不住自己的口，沒有先消化自己錯綜的情緒，就這樣帶著點指控的意味脫口而出可能造成誤會的話。
“我不能喜歡太妍學姐嗎？”
裴珠泫看向頭還低低的孫承歡，挑釁意味濃厚。
聽到這句話的孫承歡頓時腦內嗡嗡作響，心跳加快，胸口有一種堵住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痛苦。
孫承歡努力調和自己的呼吸，她不希望一出聲，發顫的聲線就出賣她的情緒。
孫承歡腦中千頭萬緒，然而所有的想法都無法組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孫承歡的視線一度模糊，有想哭的衝動，但也分不清此刻的情緒是生氣、傷心、自卑還是厭惡。
等心情終於稍稍平復時才發現裴珠泫早就離開了。
孫承歡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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