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 Dress
10
“大發，妳晚宴結束竟然去柱現歐膩家過夜！？”
孫承完跟金藝琳總是會在到公司後約著一起去一樓的咖啡店買杯咖啡，原本只是為了幫助還在交接中的孫承完在一天的開始了解當日的工作內容，而這也變成了兩人例行公事之一。就算孫承完已經可以獨立作業，也很少再需要金藝琳的指點，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因為這陣子來的相處，已變得比普通同事還要再熟悉一些，也都很有默契地繼續維持著這早晨的小小習慣。
“也不是這樣啦，該怎麼說呢...”
孫承完歪著頭，然後舉起沒拿咖啡的那隻手，搔了搔頭。
金藝琳瞥了眼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努力思索著字句的孫承完，她老是覺得孫承完看起來不是很聰明，一點都不像是名校畢業的學生。
“我不小心喝太多酒，結果醉倒在社長家門口，社長好心讓我留宿。”
“呀，妳當那天是什麼夜店Lady’s Night嗎？不好好陪著社長喝那麼多酒幹嘛？”
“我...”
“哎一估，不說了。怎麼樣？”
先是一臉無奈結束話題的金藝琳，馬上又眉開眼笑地露出那賊賊的八卦嘴臉。然後用手肘輕輕地頂了頂孫承完的身側，接著一臉陶醉沈浸在過去的回憶裡，
“很帥氣又迷人吧？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完全被迷住了，再也不想離開...”
“會場是很華麗沒錯，現場演奏的swing jazz也是我喜歡的類型，只是”
“呀，妳在說什麼啊？”
“…那妳又在說什麼...？”
金藝琳欲言又止，接著低頭望著地板，笑得害羞的撩起垂在連頰旁的一綹頭髮塞向耳後，
“瑟琪歐膩...妳有見到瑟琪歐膩吧...”
孫承完困惑的看了眼在身邊嬌羞的傻笑著的金藝琳，無法理解，
“嗯...有，眼睛小小的那個。”
“呀，妳放尊重點！”
嗓門本來就不小的金藝琳來氣得朝孫承完吼著，然後微微抬起下巴，沒來由的驕傲起來，
“我們瑟琪歐膩的來頭講出來會嚇死妳，唉，只可惜我不能辜負她的信任，不然妳一定會後悔妳剛剛那什麼沒禮貌的態度...”
入夜了，飯店的頂樓酒吧才正開始熱鬧起來。酒精都還沒入喉，光是聽到冰塊在酒杯裡碰撞的清脆聲音，就已讓人卸下緊繃了一週的防備，用最輕鬆的狀態迎接週末的到來。
若要用顏色形容，這裏就像是鑲著金邊的藏青色。
神秘的、典雅的深藍色裝潢及夜色被大片落地窗外的高樓燈光及在夜幕閃爍著的繁星給點綴著。
角落的小小舞台上也匯聚著除了吧台外全場最主要的光源，照著爵士鋼琴手那靈巧的手指、擁有磁性女中音的歌手，還有為爵士音樂增添了性感節奏的double bass，現場的人不知是因為酒精所帶來的純粹愉悅，還是被音樂的慵懶感性給吸引，皆不自禁的輕輕搖晃著身體，隨音符擺盪。
孫承完一直都很喜歡這裡。
除了這裡的氣氛，這裡的音樂，像伯樂般發覺了自己才華的老闆，還有...
“歐膩！！”
陷入思緒裡的孫承完，聽到這一聲熱情的呼喊，早就忍不住揚起了嘴角轉過頭，只見朴秀榮大大的咧最笑著朝自己快步走來，還敞開雙手作勢
要將自己擁入懷，
“真的是承完歐膩嗎？我還以為妳不會來了呢！好久不見，我好想妳啊～”
然後真的將矮一個頭的孫承完抱了個滿懷。
“我也好想妳啊，真的很想更常來這裡工作，只可惜自從上次陪社長參加完晚宴後我的工作也變多了，常常陪社長一起加班。今天還是得到社長的特准才可以早下班的呢，就迫不急待地來這裡啦！”
***
叩、叩、叩
“社長，早安！”
“嗯，進來吧。”
日復一日，孫承完依舊將厚厚的筆記本及文書資料用手臂夾在身側，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快滿出來的熱奶茶，眼睛也盯著那晃動的液面，深怕一不小心就弄髒了社長看似高貴的地毯。
在走向社長辦公桌的路上，孫承完的目光離開了手中的熱奶茶，瞄了前方的社長一眼。
以前只是低著頭辦公，對孫承完毫不在乎的裴柱現，現在卻將雙手手肘撐在桌上，墊著下巴的雙手自然的交握，雙唇似笑非笑的抿著，眼睛睜得圓圓大大的，眼裡似乎也有些笑意，像是期待著孫承完向自己走來。
原本只是無意識確認方向的動作，卻在看到裴柱現注視著自己樣子後立刻沒來由的羞得低下了頭。
“是伯爵…”
“伯爵紅茶加上一點接骨木花，”
孫承完小心的將馬克杯放在桌子的杯墊上，
“因為剛剛聽到您在咳嗽，想說之前有聽您說不喜歡漢方，那試試歐洲的花茶療法好了。”
“可是...”
“啊，您完～全完全不用擔心，絕對沒有任何一點藥味的！”
“哈哈哈，孫秘書，”
看到孫承完急著解釋深怕自己拒絕而打斷自己回話的樣子，裴柱現忍不住捂著嘴大笑起來，
“妳太可愛了啦，哈哈哈，妳剛剛聽到的咳嗽聲只是我被口水嗆到而已，我身體好得很！”
“是...是嗎？那...那手，”
覺得自己弄巧成拙而有點丟臉的孫承完一瞥見裴柱現墊著下巴的手，也不管什麼禮不禮貌的問題，立刻把夾在臂彎的文件放下，伸手一把抓住裴柱現的手，將她嚇得倒抽了一口氣，還絲毫不自知地繼續替自己辯解著，
“果然，社長的手總是這麼冰，接骨木花能讓您的身子暖起來的。”
只顧著找台階下的孫承完，像是打完廣告的推銷完自己的貼心細心後才發現裴柱現靜靜地盯著自己，臉上也沒有一點表情，孫承完才意識到自己此刻踰矩的行動。
“啊…對不起...”
孫承完像被電到般倏地鬆開了自己的手，然後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垂著頭。
裴柱現的手在被鬆開後先是在原位停留了一下才緩緩地收回，接著用她一貫溫柔的語氣，
“我一向很喜歡孫秘書的早安奶茶，會好好享用的。”
說著話的裴柱現，眼神從沒離開過感到很不好意思而緊盯著地面的孫承完，然後微微地揚起嘴角，接著順手拾起孫承完剛剛放在桌上的文件翻了翻，
“喔，”
裴柱現在瀏覽了內容後將目光從拿在手上的文件移到因為聽到驚呼聲而終於抬起頭的孫承完的臉上，然後滿意之情溢於言表，甚至有些引以為傲的笑著，
“不錯嘛，當初連金藝琳都搞不定的殷作家竟然被妳說服了。約個時間一起對一下專欄作家的合約吧！”
大致看完了孫承完提供的資料，裴柱現將其擱置在自己右手邊的待審文件區，然後將雙手交握、自然地放在桌上，抬起頭看著受了讚賞後傻傻笑著的孫承完，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謝謝妳這陣子的努力，幫了我不少忙，也都做得很好。這禮拜五早點下班吧，我也會早點離開，沒事的話別在公司待到太晚，適時的放鬆一下會更提昇工作效率的。”
裴柱現溫柔的嗓音，她迷人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嘴裡說的是對自己的肯定還有體恤。為這麼有能力卻又心地善良的社長工作，她甚至覺得她可以為裴柱現赴湯蹈火，為她冒所有危險，只求她那看向自己讚許的眼神，還有認可的讚美，成為社長需要的人，成為她身邊不可取代的人...
***
“呀，發什麼愣？怎麼了...在想誰！？”
“我...我哪有...我才不會想...”
面對朴秀榮瞇著眼一臉八卦的朝自己湊近，孫承完欲蓋彌彰的推了推朴秀榮的肩膀就急著否認，但朴秀榮卻不知適可而止的繼續逼問，
“該不會公司裡有什麼帥哥吧？是誰讓妳這樣朝思暮想的？說！剛剛到底在想誰？”
“呃...嗯...就...”
孫承完有些害羞地搔了搔頭，吞吞吐吐地說著，
“就...我們社長...”
“蛤！妳說那個老頭子？！”
“…”
“盡量點吧，今天歐膩請客，終於有點時間慶祝妳的升遷。”
剛跟服務生拿來菜單的裴柱現大方的說。
“哇，大發，我們柱現歐膩真的超級帥氣！”
金藝琳的撒嬌奉承照理說裴柱現應該早習以為常才對，但每次遇到仍會忍不住笑得寵溺。
“點什麼好呢...肋眼牛排、白酒蛤蠣義大利麵、肉醬千層，啊，還有甜點...馬卡龍...酒也有好多種，這個粉紅色的完全我的style啊…”
裴柱現托著腮，眼裡帶笑的看著金藝琳為了點餐皺起小臉猶豫不決的樣子，
“喜歡的話都來一份吧，吃不完再打包就是了。不過酒的話得節制些，妳要是在這裡喝醉了，我會裝不認識直接回家的。”
裴柱現輕描淡寫的說著玩笑話，然後指了指菜單上飲品項目的氣泡水，示意金藝琳點一杯給自己。
待侍者點完餐並收走菜單後，金藝琳轉過頭看著窗外的夜景，輕輕地嘆了口氣，
“歐膩，我們這是認識幾年了？”
“至少十年了吧，上大學前進入模特兒公司時認識的。”
“我小學還沒畢業就進公司了，嚴格來說妳應該要喊我前輩才對！”
“知道了知道了，到底要強調幾次...金藝琳前輩，請問您還滿意這間餐廳嗎？這個靠窗的位置可是後輩我特別要求的喔！”
“哈哈哈，超級喜歡，完全搞笑，哈哈哈...”
看著金藝琳這十年如一日的屁孩樣，裴柱現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但又打從心底的喜歡著金藝琳表裡如一的可愛。
一頓晚餐下來，裴柱現只是意思意思地吃了幾口，但金藝琳倒是胃口特別好的一口牛排一口義大利麵，雖然裴柱現並不想壞了她的興致，仍是忍不住出聲叮嚀，
“妳胃不太好的，細嚼慢嚥慢慢吃，我不會跟妳搶的，待會又消化不良有妳受的了。”
“歐膩，”
金藝琳剛好吞下了一口牛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孫承完這個人，
“妳跟孫秘書相處得越來越好了吧？歐膩現在也越來越少叫我了，應該是她做得很不錯吧。”
“她是幫了我很多忙沒錯。相處嘛…”
裴柱現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早上的早安奶茶還有孫承完總是笑得陽光的樣子，每次送文件來時總是不忘溫暖的問候，還有加班的幾個晚上刻意找藉口進到辦公室來偷偷調高空調的溫度，並遞給自己小毛毯或熱牛奶，有時也會這麼剛好的叫來外送的辣炒年糕，讓自己必須工作的夜晚不那麼崩潰。
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有一點喜歡上跟孫承完一起加班的時光。
“就那樣囉，沒什麼特別的。”
“沒什麼特別的？妳不是讓她去妳家過夜了嗎？她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
孫承完所謂的open sandwich 就是一片用奶油煎得金黃的吐司上擺上冰箱內僅存的配料，然後再撒上一層厚厚的起司作為結尾。
看起來不算可口，但就這點東西卻也讓人等上快一小時，等著等著胃口自然就來了。
當孫承完將擺盤好的早餐端上餐桌時，裴柱現跟姜瑟琪的眼裡都只有那盤食物，
“小心燙。社長，餐具放在哪裡呢？有小盤子嗎？這個用刀叉會方便一些。”
“噢，瑟琪呀，妳去幫承完吧！”
接到指令的姜瑟琪立刻起身，並從櫥櫃中拿出盤子後交到孫承完的手裡。
孫承完接過盤子後逕自走到了裴柱現的旁邊，彎著腰，替裴柱現將一份open sandwich 給裝進盤裡，然後熟練地用著刀叉將其切成方便實用的一口大小，“社長，這個鮪魚炒洋蔥是剛剛才做好的，會比較燙一點，吃之前要吹一吹。啊，不知道社長喜歡什麼醬所以都沒加，普通一點的美乃滋或番茄醬應該就很對味了。啊…”
將三明治分解完畢的孫承完這才注意到裴柱現前方桌面上幾乎沒什麼動過的奶茶，
“社長的奶茶涼了吧，我再幫您泡一杯好嗎？”
“承完啊…”
裴柱現托起馬克杯並將其交到孫承完的手裡，然後給孫承完一個真心的、毫無架子的微笑，
“不在公司的時候別叫社長了好嗎？”
“喔...”
春末的暖陽從流理臺旁的窗戶照了進來，將孫承完熱著牛奶的背影照得有些耀眼。裴柱現低頭吃了口食物後，抬起頭來，帶著不易察覺的微笑盯著還在忙碌的孫承完，絲毫沒注意到平常見食物眼開的姜瑟琪此時只是用叉子擺弄著盤子裡的美味，一副賭氣的樣子。
過了幾分鐘，裴柱現也終於見識到平常再熟悉不過的早安奶茶原來也是如此費工，而孫承完對每個細節都如此注重的態度，也讓裴柱現對她的好感又增添了幾分。
裴柱現看著孫承完手中捧著剛沖好的奶茶，向著自己走來。
金黃色的陽光灑在她燦爛的笑臉上，她看向自己真摯的眼神，那種全然的熱切，讓裴柱現的心跳落了一拍，也莫名侷促的突然握緊了手中的餐具，有些不自在的緊張，卻不討厭。
終於走到身邊的孫承完，小心的在裴柱現的右手邊放上了還冒著煙的熱奶茶，
“柱現，放一會再喝吧，別燙著了。”
***
“柱現？！哇，大發，她叫歐膩柱現？！這傢伙也太沒禮貌，好歹加個歐膩吧！”
“哈哈，她『柱現』那兩個字一叫出來，瑟琪嚇得馬上嗆了一口咖啡。”
“會不會是在國外長大的關係？我們這裡的社交階級制度應該讓她覺得彆扭吧。”
“也許吧，她成長的地方沒這麼多規矩，讓在這裡不小心打破世俗規範的她看起來像個孩子。”
兩人還正聊著天，突然，遠方的吧台區突然傳出玻璃杯掉落到地面摔碎的鏗鏘聲，光是從聲音判斷，不難知道這玻璃杯遭到了重摔，甚至連碎成了好幾片的聲音都如此清晰。
同時，吧檯方向也傳出了女人短而促的尖叫聲音，像是受到了的驚嚇。
但酒吧內的爵士音樂演奏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其他客人們的聊天聲也只是像被按了暫停鍵般短暫的安靜了會兒，便又事不關己的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被那紛擾吸引了注意力的裴柱現瞇著眼睛看向吧台，望著那正跟鬧事的客人有些拉扯動作的調酒師的背影，她褐色的短髮，穿著合身的白襯衫制服及黑色背心而顯得窄小的身形。她像是著急地在向客人解釋著什麼，然後有些激動地搖了搖頭，再接著舉起右手由前向後將頭髮往後梳，顯得有些挫折及無助。
就是這個動作，令裴柱現突然瞪大了眼睛，身體也立刻反射的站了起來。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會有這樣荒唐的念頭，她也多希望這股熟悉只是一場誤會。但她顫抖的嘴唇還有幾乎要發不出聲音那梗住的喉嚨，皆證明了她的直覺是如此明確，
“是...是承完...”
是的，我非常落伍的前幾天才看了Wendy去年底的電台，發現她說她的名字是『孫勝完』耶！
我竟然又弄錯名字了！！！
但老實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孫承歡和裴珠泫這兩個名字...
又是全員到齊的一篇，所以主圖放上了團體照。
在找照片的過程竟然看到了這張照片
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歡說Irene看起來還是個寶寶，一點都不像要三十的人。
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要讓她擺這個姿勢坐中間啊，
為什麼突然有了長輩感，我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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